果子挂在葱笼翠绿的枝叶之间
救红尘 ◇己清醒如黎明时分天上的北斗。我有时甚至像老鹰一样飞了起来,在城市的上空盘旋,俯瞰地上幼小如蚂蚁碌碌无为的人群,一种悲悯的感情油然而生,每当这时我总是突然警醒,一次又一次地叩问自己:方谭,你还是不是一个人?老总和我有杀父之仇。读者从我的行文中可以看出,我虽然年纪不大,但已老于世故,虽无老奸巨猾之险,但已有饱经沧桑之嫌。成熟的果子挂在葱笼翠绿的枝叶之间,对观赏者来说,是一幅赏心悦目的图画,成熟总是充满色彩,令人垂涎。但是对果子来说,成熟却是一种玩传奇私服游戏吧宿命的悲哀,因为,成熟与坠地往往只有一步之遥。我就是这样一枚红得滴血的果子。我多么想回到青涩之中,任人痴笑我幼稚、天真。◇但是,我能吗?我是一个遗腹子。我一直奇怪父亲在那个血雨腥风的年代,尚有心情与母亲共话巴山夜雨,在风雨飘摇之中翻云为雨,把我留在世间。他们是在怎么样的一种状况下共同孕育了我?或者是一个日丽风和的假日,是五一国际劳动节还是国庆节?右派们终于获得了放假一天的恩赐。父亲那天或许没有受到管教人员或者红卫兵的呵斥,心情特别愉快,他在回家的路上哼了歌曲没有?是《大海航行靠舵手》还是《文化大革命就是好》?从母亲的回忆中我了解到父亲是一个爽朗的山东汉子,既然是爽朗的,那么一定乐天的,既然是乐天的,那么他应该是唱着歌回家的。回到家里,母亲是否从哪个旮旯里取她珍藏已久的白酒?作为右派的妻子,她真的有能力攒上半瓶老白干等待她的患难丈◇ 救红尘夫回来吗?善饮的父亲喝上半斤白酒,是否斥责母亲酒准备得太少,半斤只够他漱漱口?他抑或小口小口地抿着劣质的地瓜酒,大颗大颗地往肚里咽泪水?他们缱绻时是否反锁了房门?母亲在承受父亲的抚爱时有没有趁父亲不留意,抽空看看漏风的窗户是否有红袖章晃动?或者是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,飘着皑皑的雪花还是下着滂沱大雨?父亲在遭受一番毒打之后昏了过去,有没有人给他喂一口水(那怕是一口雨水)?父亲怎么醒过来的?被踢醒的还是被患难的弟兄们叫醒的?他是怎么回家玩传奇私服的呀?当他越过警戒线时有人替他放哨吗?路上他跌倒了没有?望着漫天飞舞的雪花或雨点,父亲流泪了没有?他即使流泪了满天飞舞的雪花或雨点会帮他掩饰吗?或许他没有流泪,苍天都在哭泣,他流不流泪都已不复重要。母亲听到急促的敲门声,心跳得像要从嘴里蹦出来,她去开门时,双手哆嗦了没有?抑或心有灵犀的她料到这一天的到来,她早已把自己收拾齐整,甚至像喜儿一样扎上了红头绳,整个夜◇晚都在等候她心上人的到来?她不但有了心理准备,甚至在生理上她也准备好了,她让那个注定要成为我的一半的胚胎提早或者推迟到来,就单单等着这一刻的来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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